直销软件是个很有趣的行业，和一般销售方式相比，直销软件很低调，低调到你彷彿察觉不到它的存在；可是事实上直销软件却是无处不在。以2006年计，全球的直销软件总额即达1000亿美元。现今最能代表直销软件行业的组织，应为世界直销软件联盟（The World Federation of Direct Selling Associations），它由全球共五十六个地区的直销软件协会组成；如此说来，现在直销软件界的“盟主”，正是世界直销软件联盟的主席贺楚门（Truman Hunt）。
贺楚门来自美国犹他州。在犹他州大学取得法学博士的他，原本是一位商务及证券律师，工作包括协助企业上市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，贺楚门帮助如新（Nu Skin） 上市──这是一家以个人护理产品为主的直销软件企业。贺楚门本以为这只是他众多客户的其中之一，岂料事后如新邀请贺楚门加入其管理层。
对突如其来的邀请，贺楚门起初也有点犹豫。“我自己都一度对直销软件有误解的。”他笑说。不过贺楚门也开始觉得当律师有点闷，不够挑战性，所以他最后也决定踏足直销软件这个对他来说仍是陌生的领域。
按世界直销软件联盟的说法，直销软件（direct selling）泛指所有不经定点零售商，而是以人对人（people to people）的销售方式。
“这和传统的生意形式有好大的分别。因为它牵涉“人”的程度远超世界上其他行业。所有行业都有销售人员，是不是？每间企业都有销售部门，但直销软件的销售人员真的要走入消费者的家庭，和消费者建立长期的个人关系，这是非常独特的。”贺楚门说。加入如新后，贺楚门对直销软件的了解渐渐加深。五年前，贺楚门获委任为如新的首席执行官（CEO）；2005年，他当选为世界直销软件联盟主席。
互联网未成威胁
从信任的人手上购物，不用亲自到门市，当然很方便。不过新的销售形式相继出现，例如在网上购物已是十分方便，所以我很好奇直销软件的生存空间会否受影响。
贺楚门说：“十年前互联网开始普及时，我想我们这一行里面有很多人，的确会担心这会取代人对人的销售形式，因为人们可以上网，不再需要销售人员。
“可是实际上却颇有不同。互联网不单没威胁我们，还对我们有帮助。互联网是很好的工具，可以协助我们接触更多客户、更易和他们保持关系，也令商品资讯的流通更容易。”直销软件的特色之一，就是无论在知识、技巧、资金方面来说，入行的门槛也相对地低。“易入行”是直销软件的优势──也是罩门，因为入行的人一多，便自然什么人也有。例如劣名昭著的“层压式推销”（pyramid scheme），很多时就是以直销软件作幌子的──更确切地说，不少层压式推销是被包装成直销软件中的“多层式直销软件”（multi-level marketing）的。
“我们面对的其中一个挑战是……，你知道的，直销软件生意很易入行，本金门槛不高。直销软件是个意义广泛的词，包含人对人的商务，和固定的零售商不同。多层式直销软件也是直销软件的一部分，今天超过90%的直销软件公司也有多层直销软件的业务。直销软件是你从公司买货，再以市场价转售予消费者；但你也可以邀请消费者加入，有很多老牌企业也有使用这模式。”贺楚门说。
从营运模式来看，层压式推销的最大特征是“不能持久”（non-sustainable） ，终有“爆煲”的一天；正当的多层直销软件则没有这个麻烦，这是两者的最大分别。然而一般人例如我、例如未入行前的贺楚门，也不一定懂得分辨，这多少也为直销软件的形象打上了一层阴影。
贺楚门以业界“盟主”的身份说：“当我入行时，99.99%的人都是实实在在想建立自己的事业，只有少数人利用这个平台干些不恰当的事。现在我们联盟其中一个着力的要点，就是鼓励所有企业揪出那些害群之马：我们不需要他们，他们连累了整个行业，连累了其余99%以上坚持商业道德的人，我们定要把他们踢出局，我们的行业才能继续向前走。”贺楚门也强调说，如果发现是企业本身有问题，那么联盟会毫不犹豫地清理门户，开除那些企业的会员资格。
亚洲市场崛起
直销软件的概念源于西方，但现今在亚洲的发展更蓬勃。日本是最大的市场，然后是南韩。中国内地市场正在逐步走向正规，台湾已有十分一的人口参与直销软件；在香港，单计如新，销售总额也有3亿港元以上。
“因为直销软件用不着高调宣传，所以人们很多时不察觉我们。我承认消费者对直销软件的看法，和直销软件的现实，两者有时会有差距。这个差距要靠沟通来弥补，我希望让多点人知道，直销软件不只是一盘生意。”贺楚门说。
贺楚门有六个孩子，他笑言这在其故乡犹他州算少了。他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，日前在犹他州有一场足球决赛，为此他从东京飞去捧儿子场，然后才飞回香港。对这位爸爸而言，直销软件，如果“不只是一盘生意”，那还可以是什么？
“今天大清早，我驾车到机场，在一辆巴士旁驶过，车上很多乘客正在上班途中。我不知道他们每天有规律地上班是否快乐，我不知道他们从寻常工作得到的满足感够不够……，但对我来说，这个行业给人们改变的机会，或许人们可以在家建立自己的生意，有多点时间陪伴家人，这是直销软件这个行业最有意思的事。”我隐约感到，这位直销软件盟主又再发功了。
